余笙笙说完自己心中疑虑,傅青隐没说话。
他眼睛微垂,长密睫毛遮住眼中情绪,脸上神情不辨喜怒。
余笙笙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。
不过,她认为,傅青隐也不似表面和传闻中那么冷血无情,更不会不明是非。
两人都不再说话,马车里安静下来,余笙笙敛住呼吸,仍能嗅到傅青隐身上淡淡的药味。
他的病还没好?
她想问,但再看傅青隐已经闭上眼睛,靠着车壁,不知是不是睡着了。
话到嘴边,只好又咽下。
不知过了多久,马车停住,她侧耳倾听,最前面是明王的马车,似乎是出示了令牌,守宫门的军卫没让他们下车,检查一下又继续前行。
皇帝还没睡,正在尚书房看折子。
魏公公收走汤盅,低声道:“皇上,时候不早,您快安置吧。”
皇帝扫一眼汤盅:“贵妃连着几日送汤来了?”
“三日。”
皇帝点头,也没再说话,刚放下朱笔,外面进来个小太监。
似乎也在犹豫,该如何禀报。
魏公公快步过去,低声耳语几句。
“皇上,明王殿下求见。”
皇帝诧异:“明王?他可有日子没进宫了,这么晚?”
魏公公再上前一步,低声道:“不只是明王殿下,还有指挥使和孔世子,陆大公子,以及瑞阳郡主。”
皇帝更加疑惑:“他们?”
这五个人凑在一起就够稀奇,还这么晚一起进宫来。
“宣。”
一声令下,五人带着孔兔,鱼贯而入。
皇帝看到明王,脸上笑意温和:“七弟,你倒是难得进宫来看朕。”
明王见了礼:“皇兄要是这么说,那今晚臣弟就不走了,在宫里多住些日子,住到您烦为止。”
皇帝笑出声:“好啊,正好朕也要看看,你的棋艺退步没有。”
皇帝目光转到傅青隐身上:“青隐,脸色不太好,怎么了?”
话未尽,目光又在余笙笙身上一掠,看到她这身打扮时,多了几分审视。
再看孔德昭,一身简单长衫,也没戴冠,他脸上还有病容,不禁更诧异。
“德昭,你这是……”
明王轻叹一声:“皇兄,本不该这么晚进宫打扰,实在是事出有因,有重要的事,要请皇上定夺。”
“指挥使,你来说吧。”
傅青隐还未开口,孔德昭哼一声:“皇上,臣先说!”
他一向霸道,性子如火,皇帝看一眼傅青隐,缓缓点头。
“那你先说。”
“皇上,指挥使好大的威风,非说臣的侍卫是什么贼首,还要拿走治罪,臣不肯,与他僵持,这才惊动明王,请他评理,他评不了理,固而来见皇上。”
三两语,虽没说细节,但皇帝明白了事情大致经过。
皇帝气笑:“你们是孩子吗?吵架打架,让朕来评理。”
“行,朕就给你们评,都说说。”
他目光落在余笙笙身上:“瑞阳郡主也有份?那你……”
傅青隐忽然开口:“皇上,郡主是以身为饵,落入贼人手中,后来昏迷,并不知事情全貌,臣来说。”
余笙笙眸子微垂,眼角余光看着他上前。
傅青隐把事情经过讲述一遍,和在巷子前所说,一般无二。
“皇上,孔兔身上有臣的天芒针,巷子里找到兽首头套,他本人被赤龙卫在巷口拿住。”
“有此三条,臣有理由相信,他就是贼首。”
傅青隐看一眼孔德昭:“世子性子刚烈,手段狠辣,十数条人命,于他而,算不了什么。”
“听闻世子酷爱让人装扮成猎物,置于林中,以打猎为乐。”
傅青隐转头看余笙笙:“郡主,听闻你曾亲眼所见,是也不是?”
余笙笙颇为诧异,她以为之前在车中和傅青隐提过,关于孔兔不是贼首的理由,傅青隐虽然没说,但应该会相信她的话。
然而此时,在皇帝面前,他依旧坚持,并提及孔德昭杀人取乐之事。
余笙笙微抿唇,抬眸看他,眼中满是不解。
傅青隐目光平静,微凉,与她对视,没有半点退缩,好似车中的提醒,并没有存在过。
余笙笙低下头,心头滋味复杂,若说是,皇帝或